被打湿的头发下，那双浑浊的眼睛渐渐明亮，嘴角却还是勾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醒醒吧孩子，大好年华不好好努力，学什么李白当酒鬼？别吵吵，咱们还得睡觉呢！”天台上传来大妈骂骂咧咧的声音。

“李白？”

陈墨惨笑一声：“李白还能做个浪子，起码受人尊敬，而我呢，哼，竟然被心爱的女人当成了鸭子！”

陈墨摇摇头，看时间不早，头脑有些发痛，将酒瓶扔进垃圾箱后拦路叫了一辆滴滴，准备回到自己买的别墅中好好休息。

而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明亮而清脆的歌声从街道巷口深处传来。

在三条街后，一名打扮干净宛如仙女下凡般的少女抱着吉他，坐在马路上，身前摆着一堆音响，唱着动听的歌谣。

而在他身前一尺处，则用手机架夹着正开着直播的设备。

原来是户外歌唱直播。

顺着歌声陈墨寻到了女主播，歌声顺着空气传入他的耳朵，仿佛春之暖风般带来舒畅淋漓的美感，脑中的头痛感立刻散去。

不经意间，陈墨被这女主播吸引了。

脚步像是被写了程序似的朝那处走了过去。

而围聚在街道两边的粉丝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陈墨的到来。

“凉姐，凉姐......”

“凉姐我爱你！”

“凉姐我要跟你结婚，凉姐我想跟你上床......”

坐在女主播身旁的经纪人满脸贪婪的笑容，她连连摆手道：“大家的热情凉凉都知道，送十个飞机可以随意点歌哦！”

“滋滋......”就在这时候，一阵刺耳的电流脉打断了经纪人的说话。

“他么的哪个眼睛长到屁眼上的，踩电线干嘛？”经纪人打扮妖艳，容貌抚媚，但出口的话却毫无素质可言。

众人转眼，立刻将目光聚集到一名头发湿润，颓废，满脸胡渣的男人身上。

那经济人一看，撩起袖子就冲了过去，将陈墨推开，骂道：“穷小子，靠这么近干嘛？我们凉凉也是你能靠近的？”

她昂起头冷声道：“我知道俺们凉凉是如今新人主播里的潜力股，就算想靠近你也得有付出，我可告诉你，来这的粉丝每一个都是花了好几万礼物钱才换来的现场位。”

“你也不看看你这样，你送的起礼物吗？赶紧滚蛋，别打扰我们直播。”

众人一瞧陈墨那醉汉摸样，闻到那股浓烈的酒味，也摆起嫌弃的神色。

“赶紧滚，我们凉凉是绝不容许你这种人侵犯的！”

“你特么耳聋了是吗？”

“滚啊酒鬼。”

呵！

呵呵！

陈墨心里只有这两个字浮现，果然还是个看钱的时代。

有钱就是老板，没钱就是穷小子？

没钱就不配拥有爱情？

没钱就不配拥有尊严？

就连看个直播也要被针对吗？

陈墨颤颤微微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余光看向准备唱歌的凉凉，一瞬间，对上了那双略带抱歉神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