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眼泪咸咸的，透过了他的衬衣，贴到了他的皮肤上。

有些滚烫，让他的心一抽，没及时推开她。

“你不可以和她订婚，我不允许。”

顾承昀甩开了她的手，转过身，那双眼睛阴鸷又冷厉地看着她，“戏，演得不错。”

闻若笙深深呼吸，连吸入的空气都是凉的，戳着肺管子，生疼生疼。

她突然笑了。

伸手狠狠的抹掉眼泪，笑得明媚动人，却又让人觉得悲哀至极。

她没有力气争辩。

“多谢夸奖了，至少让……顾少，记得我了。不是么？”她的语气里都是讽刺和自嘲。

没有人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被顾承昀遗忘了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么多黑漆漆的夜晚。

曾经，他们有最热烈的欢喜，如今就有最深刻的悲痛。

“闻小姐，别自甘下贱。”

顾承昀利落地扣上了皮带，他理了理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闻若笙的理智崩塌，她直接将男人用力推在了门上。

砰！

剧烈的声响在这空旷的空间里面回响。

她眼圈发红，像是困兽一般，抬头望着男人。顾承昀皱了皱眉头，后背传来微微的疼痛，他磕到了洗手间的门。

“我最不喜欢别人冤枉我。”

她用力拉住了他的领带，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的红唇娇艳颤抖，眼睫毛还沾染了薄雾，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是啃噬。疼痛带着麻木，麻木中带着隐忍，还有那颗破碎的心传递出的细密宛若针扎一般的疼痛。

顾承昀深潭一般的眸子里有丝丝的冷意在凝聚，视线盯着这个大胆的女人。

他的双手紧了紧，最后却放任她放肆。

闻若笙泄愤一般在他嘴角咬了一口，血腥味萦绕在口腔里。

她这才松开。

“疼么？比不上我疼。”她那双眼睛里面都是氤氲的水光，似乎不小心就会掉落下来，“这才叫自甘下贱，顾承昀。”

就算他这样漠然的态度，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选择和秦家联姻，就算他为另一个女人出头，就算他不爱她了……

她还是拼尽全力到他的面前，用各种方式接近他，触碰他。

这才是自甘下贱。

“请你把以前那个属于闻若笙的顾承昀，还给我。”

她固执地看着他，声音颤抖。

叩叩。

“顾少，您在里面么？慈善拍卖要开始了，秦小姐在宴会厅等您。”

骤然的敲门声。

让闻若笙那最后的期待都落空了。

顾承昀拨开了她的手，将那皱巴巴的领带丢到了一边。他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闻若笙低头看那一条领带，她伸手捡了起来。

顾承昀，你会后悔的。

她哪里有那么容易放弃。

闻若笙将领带卷了起来，放进了包里，随后将头发撩拨得凌乱了一些，嘴唇的口红微微的漾开，清纯又透着风情。

她抬腿往外走去，好戏才刚要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