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蓉意识恍惚了一下，她想起了三年前，自己逼着温甚祁娶自己时的光景。

“滴答滴答”雪白的墙上，圆形的挂钟里秒针动了了十下。展蓉抬起头，笑靥明媚如花：“好。”

好像被什么刺到了一样，温甚祁背过身去看着墙面。

展蓉拿起笔，缓缓地在签名的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迹并不很重，却仿佛已经用去了全身的力气，嘴里有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开来。

自取其辱。

这是喜欢了温甚祁十年，展蓉才明白的一个词。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温甚祁一人，他拿起离婚协议书，盯着上面展蓉飘逸的行楷看了三秒，然后望向门外展蓉瘦弱的背影，眼底的寒光中多了几分嘲弄：“不过如此。”

饭点时，展蓉端着饭食缓步朝一个空位走去，她刚把右腿跨进去，瞬间，周围的人动作都停下来看着她。

展蓉疑惑的扫了一眼，却见周围的人又自顾自低头吃着饭。犹豫了一下，展蓉还是决定坐下来，可她刚抬起左腿，盘子还没放下去，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推倒在地。

“啊！”展蓉的尖叫声，换来的只是所有人的哄堂大笑，半碗汤水和泛黄的馒头也应声掉在了地上。她感觉手掌上**辣的疼，翻过来一看，泛红的手心上掉落些细碎的小石子，留下坑坑洼洼的印记，左手侧面还磨破了一大块皮。

展蓉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好像左脚脚踝也崴到了，刚扶着地坐起来卷起裤脚，头顶嚣张便有嚣张的声音传来：“新来的不懂规矩？王姐的位置你也敢碰！”

没有理会面前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展蓉看着脚踝上的一大片红肿，暗自咬了咬下唇，看向掉在地上的半个馒头。

刚才撞倒展蓉的中年妇女见她不理会自己，掐着腰抬起脚像踢石子似得，往展蓉掉在地上的馒头上踢了一脚。

展蓉眼看着那半个馒头打了几个滚，滚到了长着青苔的黑色墙角。她的手指甲隔着卷起的裤脚陷进肉里，眼睫微抬，压不住的戾气凝聚在面前跋扈的女人面孔上，展蓉对上她浓厚的剑眉和高耸的鹰勾鼻，没有丝毫畏惧。

“哟，还不服气啊？”那中年女人挥了挥手，瞬间起来十几个人围在展蓉身边撸起了袖子。

展蓉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两个人按住了手脚，随后一堆面容狰狞的人就像恶魔一样扑了上来。

头发乱了，衣服也被撕破，原本红肿的脚踝上也被人踩了好几脚。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个沙哑的烟嗓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够了。”那堆人才散了。

展蓉看见原本自己想坐的位置上多了一个身材瘦弱、剃着光头的女子，那女子头顶和脖子上各有一道寸长的疤。

没有思考更多，展蓉拖着虚弱的身子，缓慢地朝着墙角的馒头移动。日子还很长，她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