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连续跳了两个多小时。

二楼那束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也足足有两小时之久。

终于，女孩和她的舞伴们退场了。

舞台被冲上来的另一拨舞者占领，男人随即收回目光，“啪！”一声点燃了指间夹着的香烟，吸了一大口，烟雾缭绕胸腔，缓缓将心内奔涌的热流压制至完全不见。

身后有人端着一杯特调酒走近。

“陆总，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尝尝看。”

留着大波浪栗色卷发的美女老板柳沁用极其夸张的语调喊了一声“陆总”，见陆以衍挑眉看了她一眼，掌不住眯眼一笑，换回到以前的称呼，“小衍，欢迎你回来。”

“谢谢沁姐。”

柳沁和陆以衍一起看着已经人去台空的舞台，热情介绍道：“刚才那个、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舞者，你回来之前有已经看过她的跳舞视频，我之前给你发送员工履历的时候，顺便传了一份她的资料给你……算了，何必那么麻烦，我现在让她卸了妆过来跟你见个面？”

陆以衍起身，从柳沁手中接过鸡尾杯，没说话。

于是，柳沁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你先别急着走，速度上二楼雅座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应该是不乐意，柳沁瞅了一眼默然抽烟的陆以衍，背转过去低声劝了几句，“这回这个不一样，刚从国外回来，傅氏影业家的大公子，你不是一直想……你那都是什么理由？赶紧给我回来！”

任她好说歹说，那边都貌似无动于衷的样子，最后还胆大包天地挂了她的电话，柳沁气了个半死，扭过身子就开始抱怨，“秦悄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倔，来我这里消费的不乏圈子里的大佬人物，每次想带她见见，都被她找各种理由推脱了，这次又是这副样子，真是气死人。”

坐在她对面的陆以衍将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象征性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站起身。

“谢谢沁姐的酒，改天再聚。”

*

沁姐这是又想着介绍哪个业内大佬给她认识，无奈她向来对这种牵线活动不甚感兴趣，刚才在电话里现编了好几个理由沁姐都不相信，最后只好佯装手机信号不好，这才蒙混过关挂断了电话。

时值十二月，外头不知什么时候下起大雪来，已经在沥青路面上结了一层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秦悄挂了电话，朝着天空哈了一口热气，继续背着那款样式陈旧、早就过时的双肩包往前走。

她一手插在淡黄色羽绒服兜里，一手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半天，最终还是滑了到一款名为倒数日的APP上。

——距离哥哥回来还有0天。

三年前，她生过一场大病，醒来之后记忆力出现了偏差，主要表现为丢失了过去的某段记忆，说是完全忘记也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