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抓着遥控器的手逐渐收紧，慢吞吞地将离婚协议书抽出来。

费尽全身力气将离婚协议书翻开，一张薄薄的信纸掉了出来。

只三个字，便将唐宁宁击得溃不成军：“李沐雪……”

李沐雪，是薄言的白月光！

唐宁宁勉强地笑笑，迅速低下了头。

她怕眼泪会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心，像是被刀子划成了几片，血肉模糊，疼得厉害。

李沐雪原来已经回国了啊！

她回来了，那自己，连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也没有了。

“宁宁，在看什么？”薄言收拾完碗筷，往客厅走来。

唐宁宁愣了一瞬，旋即慌乱地将离婚协议书塞了回去。

“没什么。”唐宁宁呆滞摇头，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诧。

“薄言，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唐宁宁看着坐在旁边的薄言，喃喃自语，碎发垂下来，挡住了半边脸。

答案，显然是否。

薄言已经边打电话边出了客厅，手机中隐约传来“我好疼，薄言哥哥，我好疼啊……”

唐宁宁下意识抓紧了手指。

电话挂断，薄言回头看着僵在原地的唐宁宁，声音温柔一如既往：“宁宁，累了就去楼上休息，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他的手，甚至还轻轻揉了揉她发顶。

唐宁宁猛点头，哽咽着嗯了一声。

随着别墅门被关上，唐宁宁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大理石板滑落在地。

泪水，砸在手背上，湿了一大片。

顾不上眼底的涩意，唐宁宁爬起来，近乎踉跄地打开电视柜。

双手剧烈地颤抖着，狼狈不堪。

离婚协议书旁边的柜子里，还躺着一张孕检单。

唐宁宁捧着两份文件，呆坐在地上。

上午得知怀孕时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绝望，她还想晚上的时候告诉大叔，她还幻想大叔知道了会有多开心。

可现在……似乎一切都没意义了。

“宝宝，你说大叔怎么就不要我们了呢？”手掌放在小腹上，唐宁宁轻声呢喃。

她永远也忘不了大叔带她回家的那个雨夜。

因为奶奶病重，亟需一百万救命，她和薄言达成了协议。

她如愿拿到了钱，他也如愿娶妻应付了长辈。

婚后，他宠她，疼她，嗜她如命。

她逐渐溺毙在了他的温柔里。

逐渐以为，他们会这样甜蜜一辈子。

如果不是那一纸离婚协议书，唐宁宁几乎要忘了她和大叔是协议婚姻。

两年为期，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或许是这两年太甜了，唐宁宁只觉得现在呼吸都是痛的，这座别墅里的空气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七百多个日夜的耳鬓厮磨，怎么就敌不过一个李沐雪呢。

手上的孕检单被捏到变形，唐宁宁眼睛干涩，已经哭到流不出泪。

好疼啊。

小腹倏然传来剧烈痛感，一股热流顺延而下，唐宁宁蜷缩着身子，手掌紧紧捂着肚子倒在地面，意识模糊：“大叔……薄言……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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