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祁遇哥哥，你们看，阿虞果然生我气了。你们不是答应过我要跟阿虞道歉的嘛，快点说呀，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说完，她朝着虞曦露出一记挑衅的眼神，分明是在说——

小可怜虫，你好好看看清楚，你血脉相连的亲哥哥，还有青梅竹马爱慕多年的未婚夫，他们可全都向着我！

虞曦轻轻地笑了。

江芊芊这一句话不但坐实她推她的罪名，还变相提醒她，就算这两人道歉也只是看在她江芊芊的份上！

这些看似善解人意的话，哪一句不是在刺激她？

换做以前那个被人忽视彻底，阴郁寡欢的可怜女孩儿听见后，肯定会再一次心寒绝望。

只可惜，现在的虞曦是古都虞家大小姐！是上过战场威风八面，面对敌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女战神！

这种小伎俩，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时，虞锦阳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他冲着虞曦居高临下，道：“小五，看在芊芊的份上，我勉强跟你道歉，但你不要太得意，芊芊才是受害者，她……”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曦淡淡打断。

“三哥。”

她声音清脆，格外悦耳。

一声三哥，喊得虞锦阳愣住。

以前的虞曦沉默寡言，就像是个小哑巴。如今听到她开口喊他，他一时还有些惊讶。

虞曦望着他，缓缓道：“昨天晚上，在你们急着送江芊芊去医院之后，我被宴会上的那些人推进江水里，她们按住我的头，不让我浮上水面。”

“然后呢？”没想到她会突然告状，虞锦阳皱眉道：“是你把芊芊推下楼在先，要不然芊芊的朋友又怎么会这样对你？”

听到这么理所当然的话，心脏钝痛的感觉再次浮现，这具身体溺水时的痛苦历历在目，虞曦反问：“所以你觉得，这是我罪有应得，是我活该承受？”

虞锦阳下巴微抬，刚想说是，就见虞曦惨然地笑了：“可是我不会水啊。”

轻轻的七个字，砸在虞锦阳心口。

虞曦不会水啊。

那些人推她落水，还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上来，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虞锦阳瞳孔微缩，一时间怔住。

眼见他失神，江芊芊开口，打破了寂静：“阿虞，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争气晕倒了，三哥也不会因为着急送我去医院而忽略了你。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也没脸活了！”

听到这话，虞锦阳舒了一口气，转而振振有词道：“就是啊，总归你现在没事，可见芊芊的朋友下手也知道轻重，只是小小的略施惩戒，又没有真的把你怎么样……”

没有把她怎么样？

虞曦气笑了。

溺水的那一刻，小姑娘睁开惶恐的眼，透过清澈的水面看见岸上浮动的人影，那一张张带着恶作剧一般的笑脸，在水面折射中，形如鬼魅。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有谁知道小姑娘在意识混沌间，放弃挣扎向水底沉去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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