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气冲冲的把沉在水中的赵婉拎了出来。

“你是不想活了吗，怎么，想让你娘陪你吗？！”

凌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女子，她的胳膊冰的像冬天的玉石，凌甚至觉得自己抓着她的手也仿佛变成了冰块。

一开始他知道赵婉将自己泡在灵居山的寒潭里，一整日也不吃不喝，只当她在缓和情绪，也不制止。

谁知这一泡就是三天三夜，他再也忍耐不住来这里寻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赵婉整个人沉在水中，只有一头墨发漂在水上。

“我迟早被你气死”，凌气恼又无奈的说。

“凌，你杀过人吗，无辜之人”，赵婉抬起头看着他。

凌看着她的眼睛，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那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若不是他此刻握着她的胳膊，他甚至觉得下一秒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当然，清虚宫哪有不杀人的弟子。”

“那看来是我的问题了”，赵婉突然笑出声来。

“婉儿，别想了，我先带你回去。”

凌说着扶起赵婉往洞外走去，赵婉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只跟着他走，感觉到身旁女子身子一软，凌急忙伸手拦腰扶住，将昏过去的赵婉揽在了怀里。

凌抱着赵婉回到房中，吩咐丫鬟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正要出去找大夫，带着哭腔的低软声音传到了他耳中。

“我真的不愿杀人……原谅我……原谅我……”

凌转过头去，看到床榻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紧锁，满是痛苦的神色。

双手在身侧握紧，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头快步向外走去。

“混账！我还用你教我做事？！你怕不是被那狐狸精迷的失了心智了吧！”，夜闵的怒火伴随着话语喷涌而出。

凌跪在大殿中，旁边是夜闵盛怒之下扔出的茶盏，现在已成为一堆碎片，额头在淌血，很痛，但他却置之不理，依旧平淡的开口。

“劫来赵婉是为了让她对付难缠的对手，这些普通人任何一个中级弟子都可以轻松解决，为什么非要派她。”

“因为她不愿杀生，我这是在训练她，让她知道，杀人，没有什么大不了。”

“你这样是在浪费她的羽翼，于你而言没有好处。”

“闭嘴！”

凌毅然的对上他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你这样会逼死她。”

“她的命对我而言重要吗？”

“你还需要她，不是吗？”

“你今天说的事情我可以同意，但我希望你还记得你是谁，你姓什么，你将来要做什么！”

凌弯下腰去，额头抵住地面，缓缓开口“儿定当时时刻刻谨记爹的教诲。”

赵婉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终归是肉体凡身，自那日回来后竟大病一场，昏睡了两日才醒来。

一睁开沉重的眼皮，便是辰那肉乎乎的脸袋儿，“婉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你知道吗，爹爹已经下令允许你不再执行任务啦！你只需要每天陪着我就可以啦”，说着便亲昵的趴在了赵婉身上。

赵婉的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了，她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一切的缘由。只想着“不用杀人了吗，真是太好了。”

之后的三年里赵婉就过着上午陪辰玩耍下午练功的日子。

清虚宫充斥着血腥与杀戮，她知道自己暂时不用再杀人了，可是杀戮从来都没有停止，她无能为力也不再执着，只逼迫自己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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