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方四妹并不丑。

方晓月是出了名的美人夺目，而平平无奇的妹妹站在旁边连绿叶的资格都不配。

李婉然快气笑了，不谈都是方家的女儿凭什么嫌弃妹妹，单说如今已经清楚自己不是亲生的，哪来的脸还这么对真正的千金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些许的血缘关系作祟，李婉然有些看不惯方四妹任人欺负的模样。

她拉着方四妹到学堂大门的时候，乘车早到了的方晓月正挂着完美的笑容众星捧月般站在人堆里。

“姐姐！”

李婉然全然不顾四周打量的神色，挽着方四妹的手臂，高声叫道。

方晓月没法装听不见，暗道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不知道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她们绑在一块吗。

她僵着脸回头，努力挂起笑脸，“怎么了？”

“刚才为什么要让我们提前下车啊，我都要误会姐姐是不想和我们一起走了。”

李婉然声线低落起来，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方晓月，委屈的撇撇嘴，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而且今天我是第一天来这里，姐姐不陪我逛逛，要把我和妹妹扔下吗？”

李婉然今天还穿着旧日的衣服，这么一身简朴的衣服更让人不自觉怜惜。

更重要的是，那张脸看了就让人不自觉心头一软。

有些事情摆在暗地可以，放在明面上就万万不能承认。

方晓月已经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不对了，对于李婉然这个亲生女儿她没碰见还好，一旦碰见就要表现出十足的愧疚才行，不然就会被白眼狼的名声骂死。

她立刻挤出用力过度的亲切笑容，“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不想跟妹妹一起走，我是提前来门口等你们的。”

等个鬼，她巴不得李婉然这个乡巴佬和方四妹这个软蛋一起在这个学堂里迷路到明天。

李婉然弯起一双葡萄眼，笑得灿烂又热烈，轻易就相信了的样子，“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不管我们的，正好先生要找方四妹，咱们一起去吧。”

方晓月心里骂了一句晦气，她提早来不就是为了躲这件事吗。

话都撂在这了，方晓月不得不离开了那群围着她的少爷小姐们，走向孤零零的李婉然和方四妹，趟了这个不想管的浑水，笑得比哭还难看，一起去找了方四妹的先生。

李婉然原本以为不过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小孩子吵闹，但事实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一个穿着小西装长得挺不错的小男孩，抱着胳膊轻蔑的扫了方家几个人一眼，身后站着一个代替发言咄咄逼人的佣人。

“我们家少爷胳膊上可是擦破了皮，疼的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你们学堂到底是怎么教学生的，弄了个泼妇来？”

方四妹的胳膊上足足青紫了一片。

“我们少爷不过是好心帮这个丫头片子打掉脸上的蚊子，她不识好歹也就算了，还敢动手推我们少爷？”

李婉然明白方四妹的左脸为什么看着有些肿了。

“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生的孩子，都不够格和我们少爷坐在一个教室里！”

每说一句，先生就点头哈腰的连忙应“是”。

佣人说完了一连串，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侧眼问了方晓月，“方小姐，你说是不是？”

在李婉然荒唐的视线里，方晓月近乎殷勤的弯下腰说道：“您说的是，是我这个妹妹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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