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见状，还是穆桂兰接过了话头，只见她笑意浅浅地站起身来，“你姐姐才回来，你说这些做什么。”

“娘。”顾明秋嘟着嘴，还想告状，但是被她制止。

顾明芷眼神微微闪了闪，行了个礼，“母亲。”

“嗯，明芷，你才刚回来，身边就一个半夏，也没什么人可用，我特意选了几个机灵的丫鬟，也好照顾你。”穆桂兰微微颔首，声音忽然变得威严，对着后面的几个婢女说：“你们要好好侍奉大小姐，若是让我知道有人偷奸耍滑，定不轻饶！”

“是，夫人。”几个婢女连声应道，从她后面走出，向顾明芷行礼，“女婢见过大小姐。”眼底掩饰不住的轻蔑却昭然若揭。

“起来吧。”本以为顾明芷定然不悦，可她竟然照单全收，道：“谢过母亲。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穆桂兰强忍着抽搐的脸色，回道，“那......那行。”

“去吧。若是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

穆桂兰极力保持着脸上温和地笑意，直到看不到顾明芷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才消失。

一旁的顾明秋噘着嘴，看着顾明芷离开的方向蹙眉，“娘亲，你有没有发现，顾明芷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穆桂兰眼神变得有些暗沉，废话，她当然也感觉到了。

“三年前她尚且还是相府的嫡长女，还不是被驱逐出府？现如今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能翻得出什么浪来？”她冷哼一声，“怕是在乡下被磋磨怕了，别慌，我们有的是别的法子治她！母亲这不就已经安排人盯着她了吗？”

——

顾明芷一行回到落雪苑。

走在熟悉的环境里，顾明芷心思微动，她要了这里其实并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就是因为这里僻静，做什么事都方便。

可再次踏上这里的路，她仿佛刻在灵魂里的熟悉感觉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娘，以前是女儿愚钝，不能为您报仇反而遭受奸人陷害，现在，却是再也不会了。

她将穆桂兰送来的几人全部交给半夏，让她安排远一些去做体力活，自己带着顾允回屋。

进到曾经的闺房，哪怕时过境迁过了三年，心里还是微微有些触动，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看着坐在桌边的乖巧孩童，走到他身边坐下。

“顾允，现在这座院子里人人多眼杂，你万不可让人看见你的眼睛，知道吗？”

顾允坐得端正，听见她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娘，我知道，我一定一直带着白纱，如果不慎白纱掉落，我便装作畏光闭上眼睛，绝不会叫人看见。”

顾明芷意识到这段话自己确实说了很多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知道顾允天生聪慧，但毕竟是小孩子，而他的眼睛，又偏偏......让她不得不时常提醒他，担心他在人前落了破绽。

“好，记得就好，以后我尽量少提醒你。”

顾允一脸“没关系您说多少遍我都不会烦”的表情看了她一眼，让她心里更是一暖。

这孩子，从小就早熟，这几年越发懂事了。

却又听顾允忽然问：“我父亲真的是乞丐？”

“你在乎吗？”顾明芷反问。

顾允摇了摇头。

“就是好奇罢了，人都死了。”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你在就好。”

顾明芷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心里有一股暖流，经四肢百骸，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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